第四十六章 被汙染的偶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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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雲陽在地底下擊退了那些女人後，他就向著地底更深處走了去，漸漸的，他似乎發現了什麽，在他魔法的感覺下，一道墻壁後的房間裏有許多人。
“呼，該來的總是要來……”達雲陽嘆息著，最終推開房門走了進去。
這間房間並不太大，而且整個房間看起來還比較整潔，只有在房間最裏面是一張奇特的大床，床邊木然的坐立著七八個女子，她們都是一臉木然呆滯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
這些女子很美，她們美得都各有特點，要麽成熟嫵媚，要麽青春亮麗，這些女子都是少見的美人，但此刻的她們已經稱不上是完整的人了。
這些女子中的一個身上和臉上被刻下了許多圖畫，而且這些圖畫全是刻在肉上的，以達雲陽的眼光來看，這些圖畫別說什麽美感了，乍一看竟是如此的恐怖。
另一個女子看起來更是恐怖，她的胸部異常的巨大，竟然有她整個上半身那麽巨大，這樣一看就是如此的異常。
還有一個女子，她的身體竟然有許多個乳房……
達雲陽默然著一路走過去，最後，他來到了一個少女的面前，他知道，這就是他所要尋找的目標。
這個少女是這間屋子裏最美的一個女孩，年齡正是十五六歲之間，青春而俏麗的容顏，但……她的四肢已經完全被砍斷，她只剩下一個身體躺在床上，而且她那呆滯的表情也顯示出她的精神狀態，她的精神早已經被洗成了空白，一無所有了。
達雲陽看著她，她那細白的脖子上戴著一條紅線玉墜，這個玉錐上寫著一個張字，看來那些組織者們故意把這個墜子戴在她身上，以此來炫耀著她的身份吧。
“為什麽？你們簡直是惡魔，如此玩弄人類的靈魂，你們把生命當成了什麽？這樣……這樣！”達雲陽將怒火深深的放在了心底，接著他將手伸向了這個少女的額頭。
“把你還留下的記憶給我吧，平淡的，深刻的，開心的，痛苦的，我會帶著這些記憶活下去，直到找到你們的仇人為止，我會讓他們下地獄來道歉……然後，抱歉……”
達雲陽將大天位魔力擴散開來，它侵入到這些女孩們的體內，接著，女孩們就如同在光線的顆粒一樣，慢慢消散，慢慢化為了無形。
“啊！”
達雲陽怒喝一聲，接著從地底直沖而上，恰好看到了信號彈射上天空的情景，然後他一拳將正在攻擊張恒的兩人轟出了銘血城。
“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，但你們可真不走運，偏偏在這個時候惹我，找死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樣吧……”
達雲陽冷笑著虛立在半空中，他身下是一條數十米寬的深溝，大天位魔力全力一拳時，威力竟然強大至此，他大概估計了一下，如果他真要強行攻擊，那一拳足以將整個銘血城一分為二，大天位的威力真是可怕。
兩道人影從地面騰起的灰塵中飛出，他們正是黑衣魔族和蚩裏岳二人，他們一出來就一臉古怪加可怕的看著達雲陽，事實上剛才那一拳已經讓他們受到了內傷。
“你，你是誰？那個什麽信號彈，不，那不是重點，你到底是誰？為什麽會擁有這樣的力量？回答我！”蚩裏岳飄浮在虛空中，他漸漸冷靜了下來，接著他以異能向達雲陽施壓道。
這股精神上的壓力瞬間逼向達雲陽，蚩裏岳正在繼續施壓時，卻覺得眼前一股更驚人的壓力猛的撞來，這是一股仿如死亡一樣深沈的精神壓力，達雲陽所特有的火血執政者的壓迫力，這股糅合了達雲陽本身能力的精神壓力，其質和量都遠遠超越了蚩裏岳的普通精神壓力，一瞬間的接觸，反而讓蚩裏岳渾身顫抖了起來。
“老家夥？連你也害怕了嗎？”黑衣魔族嘿嘿笑著，他本來初見達雲陽時還有些驚怪不已，但當他感受到達雲陽那獨特的氣勢後，他反而越發狂暴起來，只待達雲陽看向蚩裏岳時，他就運起魔力沖向了達雲陽。
黑衣魔族招式淩厲無比，不但速度極快，而且招式裏帶著一股吸攝魔力的腐蝕氣息，人未到，達雲陽就已經覺得其勁風如刀片般銳利無比，如果光以威力而言，這個黑衣魔族無疑是他所遇到小天位中的最強者，甚至還超過了在緋華城和他戰鬥過的靈魂之劍阿達修·李，而且當時阿達修·李所使用的魔力似乎也帶著這股腐蝕氣息。
當日達雲陽曾在緋華城陷入了苦戰，要不是風之王子亞格瑞及時趕到，可能他已經被阿達修·李所殺，但當日情況和現時截然不同，因為那時的他無法自由發揮自己本身的實力，而現在的他不單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，而且他心裏還有著毀滅般的怒火，這足以讓他輕易撕碎了這個魔族。
“我曾聽人說過，天位間的等級差距無法以數量來彌補，所以我相當佩服你，你竟然白癡到去挑釁一個大天位強者，以你那區區小天位的實力……”
達雲陽冷笑道，他雙手一卷，大天位魔力瞬間包裹住了黑衣魔族，這股巨大魔力比黑衣魔族身上的小天位魔力強大了百倍以上，要不是黑衣魔族所特有的腐蝕氣息不斷腐蝕著周圍，可能他根本就動彈不得了吧。
“死吧！如夢劍訣！”
黑衣魔族雖然已被束縛在空中，但他依然不停的顫動著，他似乎想要脫出這大天位魔力的束縛，而這個時候達雲陽突然閃身到他面前，一指點在了他胸口上，一道微弱白光閃過，這個黑衣魔族已經被轟飛在了遠處。
蚩裏岳這才從精神震撼中回過神來，他連忙沖去接住了黑衣魔族，仔細一看，發現黑衣魔族左胸已經被凍結，而心臟正中一點空洞，不知這個少年用了什麽重手法，居然將黑衣魔族的心臟都完全打碎，好可怕的威力啊，蚩裏岳驚怒無比的看向達雲陽。
“不可以停手，他們是魔族，心臟碎了也不會死，在他們胸口正中有一顆結晶核，那才是他們真正的心臟。”
就在達雲陽冷笑著飄向蚩裏岳時，從銘血城方向飛來了兩個人，他們正是張恒和敏，而敏一開口就大聲叫了起來。
“魔族？那是什麽種族？心臟碎了都還不死？”達雲陽本來正打算發招攻擊，但聽到這個聲音後反而楞了起來，同時，蚩裏岳一見達雲陽發楞，他抱著黑衣魔族就向天上飛去。
達雲陽連忙運起魔力追去，但突然另一個人影疾速沖來，擋在了他和蚩裏岳之間，他本來打算馬上攻擊來人，可是當他看清楚這個人後，他也只好默然虛立在了空中。
先前達雲陽從地底出來後，張恒不顧敏的反對，他飛快的沖入到了地底深處，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感應，在那裏有什麽讓他牽動心靈的東西消失了一樣。
他最終在一張床上找到了一個玉墜，這個玉墜是用珍貴無比的血玉打磨而成，因為玉墜裏自然出現了一個張字，所以當年他父親以高價買下了它，並且在他妹妹十二歲生日那年送給了他妹妹，張玉施。
張恒雙手顫抖著拿起了玉墜，他憑借精神印記的感應，還能察覺到房間裏那巨大的能量波動，再稍微一想，他似乎知道了什麽，但這個認知讓他渾身顫抖得更是厲害了，直到好久之後，他才握緊了玉墜沖了上來。
“是你嗎？是你殺了玉施？”
張恒渾身顫抖著望向達雲陽，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人，這個他視之為恩公的男人，這個男人也是他的信仰，從他得到自由後就一直支撐著他行動的信仰。
達雲陽默默的看著蚩裏岳疾速飛遠，他卻只是淡然的看向了張恒，此刻張恒左手上拿著一個玉墜，上面仿佛有一個張字。
“是的，是我殺了她。”
達雲陽點頭那一瞬間，張恒有種目眩的感覺，他接著大聲悲叫道：“為什麽？為什麽要這樣做？求你告訴我，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
“不為什麽，我來銘血城的打算就是清洗這裏，她們已經臟了，我用我的能力去凈化了她們……”
達雲陽話還未完，張恒已經一拳打在了他臉上，將他整個人轟飛到了數百米外，而張恒也是淚流滿面。
“這是你的話嗎？你絕不會是這樣的人……說什麽臟了，說什麽凈化，那麽當初你為什麽要救我？曾經是奴隸的我就很幹凈了嗎？你可知道，玉施她一直都很喜歡笑，即使她受了委屈，也依然還是那麽可愛的笑著，她喜歡花，她總是纏著我帶她去逛夜市，她總是笑笑的說著話，她也那麽的喜歡陽光……”
張恒哭泣著呢喃道，他的神情滿是對以往的回憶，而他手上還握著那塊張字血玉。
達雲陽看到張恒精神狀態開始逐漸恍惚，他馬上就大喝一聲，打斷了張恒的回憶道：“那我是怎樣一個人？你所認識的我又是怎樣一個人。”
“你是光，你是我的信仰，當我還是奴隸時，我生活在那黑暗裏直到已經絕望，但你出現了，然後拯救了我並且給我自由，那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所有人，我一直都相信你，我願意跟隨在你身邊，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正確的，所有的一切……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？你為什麽要殺了玉施，僅僅因為她是奴隸嗎？為什麽，告訴我！”
為什麽？難道我可以說出真相嗎？把他心裏妹妹聖潔的形象完全破碎，讓他也接受這痛苦？達雲陽默然的看著張恒，他甚至連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來。
“我不是什麽光，也不是什麽信仰，別把我說得那麽好，別把我當成拯救你靈魂的使者……”達雲陽輕聲說道，其實這些話一直都存在於他心裏，從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開始，他似乎就扮演著這樣的角色，以他那獨特的頭腦和智慧去充當別人的光芒和信仰，即使他並不打算這樣。
“我只是我而已，我之所以會做那麽多事，並不是打算去拯救某某，或者是去當誰的救世主，我只是看不慣我所見到的事情，所以才努力的去改變這些，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崇高，比如這次，我之所以要清理這個銘血城，也不是為了什麽邪惡黑暗之類，我只看不慣這個城市的骯臟，僅此而已，哈哈……”達雲陽仿佛為了印證自己的邪惡一樣，竟然放肆的狂笑了起來，但誰又知道呢？此刻他的內心仿佛在流血一樣的痛。
“不！”
張恒聽到達雲陽的笑聲時，他內心的某個地方瞬間粉碎了，取而代之的無盡的憤怒和恐懼，他仿佛被激怒的獅子一樣，黑色的頭發寸寸直立，還有他的魔力也瘋狂的提升著。
“你不是達雲陽，是的，你絕不可能是他，達雲陽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？你這個惡魔，你竟敢變成他的樣子來汙辱他，我要殺了你！”
張恒大聲狂叫著，他手裏的射日神弓卡米絲以某種無法解釋的狀態變化起來，整把弓漸漸張開，弓本無弦，但弦處卻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代替，整把弓也逐漸放射出一種柔和的金色之光。
達雲陽驚奇的看著張恒，從他的感應中知道，張恒本身的魔力已經達到了小天位最頂端，而他手上無弦弓卻帶著一股真正的大天位魔力，這股魔力的量竟然還超過了他本身，那是一股巨大得撕裂大地的恐怖能量。
“你不是他，你絕對不是他！”
張恒將射日神弓對向了達雲陽，金光閃動間，一道劇烈的能量波動直射向了達雲陽，不過卻因為他太過激動，這道能量波並沒有射中達雲陽，只是從達雲陽身邊向後射了出去，射穿了銘血城一個角落，然後射向天空之上。
“……這個分明是激光炮。”達雲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，那道能量波動雖然沒有射中他，但他還是覺得渾身火辣的痛，而且銘血城的一角已經被完全轟平，那數千米的廢墟表明，如果被這道能量波直接轟中，即使是他也會不死就殘廢。
張恒顫抖著又將射日神弓對向了達雲陽，這一次達雲陽運行身法飛舞在了天空上，兩人間的距離頓時拉近了許多，頓時，兩個大天位的能量對轟在了一起。
敏在遠處全力施放著魔法護盾，她因為小時候的一件奇遇，所以她擁有無盡的魔法使用能力，可是在大天位的戰場裏，她的魔法也只夠她自保而已。
“還差一點，卡米絲的封印還差一點，恒哥哥，心中的偶像被汙染，真的讓你那麽憤怒嗎？”
敏知道，張恒此刻的狀態只能維持片刻，以小天位的魔力強行操縱解除封印的神器，要不了多久張恒就會力竭而亡，在此之前，神器護主的特性會讓它自己消失，所以張恒還贏不了現在的達雲陽。
張恒能達到這樣的狀態也夠讓人吃驚的了，按照敏原先的估計，張恒要解開卡米絲的封印，至少也是十年後的事情，但她顯然錯誤估計了達雲陽在張恒心目中的地位，當他心裏的偶像被罪惡所汙染時，張恒那股憤怒的心竟然強行突破了卡米絲的封印，即使封印並未完全解開，但這股力量也相當驚人了。
“那麽你的打算呢？達雲陽，你又是如何打算的？”
達雲陽飛動在天空上，他憑借手表的感應能力不斷的閃躲著，而張恒連續射出數道能量波動都無法射中他，直到達雲陽已經飛到身前，接著一拳轟向了張恒胸口。
“嗡！”
張恒手裏的射日神弓在達雲陽靠近的瞬間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，接著一道防護層出現在張恒身體周圍，達雲陽的魔力剛一碰觸防護層，他馬上感覺防護層裏出現了一種類似共振的震動，接著他拳頭上的大天位魔力消失無蹤，反被張恒一拳轟飛。
“……如果你恨我，那你就試著打敗我，然後你就不再受信仰的欺騙，來吧，恒！”
達雲陽被一拳轟到地面，不過那一拳對他的傷害實在是微不足道，因為他畢竟擁有的大天位魔力，而張恒除了手中弓矢以外，他本身的魔力事實上只有小天位，而且他還沒有什麽天位等級的招式，光是他本人攻擊根本無法威脅到達雲陽。
張恒已是發狂狀態，他也不管達雲陽說了什麽，只是反手一矢射去，巨大的能量波動讓他虎口頓裂，而達雲陽也被逼開了好遠，同時，他們兩人都向對方沖了過去。
“不要再說了，給我閉嘴！”
張恒沖到達雲陽面前時，手裏的射日神弓突然閃出劇烈光芒，本來該是一條直線射出的金色光芒突然擴散開來，以張恒為中心，這些光芒向周圍瘋狂的掃射了出去，那強烈的魔力波動，這些金色光芒竟全是大天位出力的能量波動。
達雲陽靠得太近，頓時被這些光芒正面轟中，就在他飛出去的瞬間，他看到這些光芒轟向了地面上的敏，而敏那層綠色的魔法護層根本無法抵擋著大天位的攻擊，達雲陽嘆息了聲，他拼著被光芒再度攻擊的危險，強行運起自己的大天位魔力，從光芒中穿出一條通道來，接著擋在了敏之前。
一陣劇烈爆炸，張恒周圍十公裏範圍內的大地都沸騰了起來，那可怕的大天位等級攻擊力，輕易的撕裂開地面，巨大的爆炸波動讓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，隨即騰起數十丈的灰塵掩蓋住了戰場空間。
張恒小天位的魔力根本無法負荷如何巨大的沖擊，他渾身劇烈顫抖著，嘴角已經流出了一絲鮮血，而且他身上的魔力已經開始漸漸轉淡變弱，就在張恒大口喘息著時，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“你在憤怒什麽？自己妹妹的被殺？亦或者……是你心中偶像的骯臟，你才知道你的偶像原來是如此的骯臟嗎？那從最開始，你就不該要信仰啊，真傻。”
達雲陽從灰塵中直沖而出，他渾身都是傷痕，這次張恒的攻擊直接命中了他，而且他為了保護敏，所受的傷害就更加嚴重了，即使他本身有大天位魔力，沒有精神印記的他，要擋住同是的大天位魔力的攻擊，所付出代價又豈是輕松？
達雲陽嘆息的聲音和他一起來到張恒面前，接著他一指點向張恒胸口，如夢劍訣的銀色光芒閃過，達雲陽指頭和張恒身體周圍的防護層對轟在了一起，而隨著達雲陽手上魔力消失，眼看張恒又要攻向他時，他突然猛的一咬牙，大天位魔力沒有絲毫保留的灌進手指上，任憑手指彎曲骨折，他也硬是一指點在了張恒胸口上。
“偶像，信仰，還有什麽？當你懂得什麽是什麽時，再回來找我吧，記住，是我殺了你妹妹！”
達雲陽將體內魔力全部集中了起來，接著他將這些魔力以如夢劍訣的方式斬了出去，那可怕的威力瞬間突破張恒體外的小天位護層，如夢劍訣的威力將張恒胸腔都斬開，而且將他狠狠的轟向了地面。
“恒哥哥！”
敏一直看著天空上的二人，她早知道達雲陽會勝，但她沒想到達雲陽會使用這樣的重招，那銀色的劍芒帶著大天位魔力時，這樣的威力足以開山破城，如果完全轟在一個小天位強者身上時，這人不死也得重傷。
張恒被轟在了地面上，一陣劇烈爆炸，地面上出現了個巨大的深坑，數百米的直徑，任何人都可以想象這其中所擁有的威力，而在張恒被轟下的同時，敏已經化成人影沖入坑中。
達雲陽在天空上喘息著，他身上的大天位魔力已經即將飽和，再戰鬥幾分鐘，他身上的大天位魔力就會將他自己完全吞沒，所以他不得不下重手打敗張恒，而且……達雲陽心裏也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。
這時，在巨坑中一道綠色光芒閃過，突然從那深坑裏冒出了無數植物的藤蔓，還有藤蔓之中一棵巨大的樹木沖天而起，直到樹木頂端來到達雲陽的高度時，這一切的變化才總算停止了下來。
敏懷抱著張恒坐在樹木頂端上，張恒胸口被斬開了一條巨大的傷痕，傷痕此刻被層冰晶所覆蓋，而張恒表情卻顯得呆滯，他楞楞的盯著前方，但事實上那邊什麽都沒有。
“帶他離開，你是個聰明的女人，即使他的心已經失落，我想你也有辦法讓他恢覆的吧？”達雲陽嘆息著說道。
敏溫柔的替張恒順了順頭發，接著說道：“……這樣也好，達雲陽，你的世界太多變數，與其讓恒哥哥繼續把你當作信仰，倒不如一次粉碎了這樣的天真，我們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“好，別回來了。”
達雲陽將身上的大天位魔力全部移到手表上，接著他向天空揮了揮手，一對巨大的火紅色翅膀出現在天空上，然後，他頭也不回的向銘血城內飛了去。
此刻的銘血城只能用混亂二字才能形容，除了大天位戰鬥所引起的地震以外，城內無數的地方也已經變成了戰場，這些戰鬥的等級俱在戰士等級以上，其中還有不少已經達到了騎士等級強度，而且更讓達雲陽驚奇的是，這其中竟有數千名魔法行會的魔導士，這是一個多麽巨大的武力集團啊。
“幕席天，你這個老混蛋，原來你一直擁有那麽大的力量啊……”達雲陽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，因為他才突然想起幕席天本身的力量，那身為三神之一的他，所謂的宿天位究竟是怎麽樣一個等級呢？光是大天位就已經如此恐怖了，難道宿天位真能毀天滅地嗎？
達雲陽搖了搖頭，接著向地面飛了去，因為他看到地面上一群貴族服飾的人正想往城外跑去，而另一群不屬於魔導士的黑衣人攔住了他們，這些人同在一起撕殺起來，其中有一個達雲陽所熟悉的男人，張衛宇。
張衛宇渾身是血，他仿佛瘋了一般，不停用手中長劍斬向眼前這些貴族，而這些貴族和他們的護衛也是瘋狂的攻擊著張衛宇等人，雙方早已經死傷慘重，甚至達雲陽的到來也沒讓他們停止片刻。
達雲陽因為張恒的事情，還有之前他所看到的黑暗，這些事都讓他怒火直冒，但卻一直找不到借口來發洩，這下可好，他直接將怒氣發洩到了這些貴族們身上。
貴族們本來還占著優勢，直到達雲陽的出現，他們才發現一個少年將他們當成豬一般的屠殺，幾乎揮手之間就把他們中的一個打成了肉泥，這個少年厲害得簡直不像是人。
“且停住！”
一個貴族大聲喝道，接著貴族們都退向了一邊，只有張衛宇還瘋了一般的向前沖去，達雲陽連忙抱住了他，接著達雲陽對貴族們冷笑著道：“你們都是銘血城裏各家族的重要人物吧？那麽你們就該死了，奉吾女王旨意，斬殺銘血城內所有經營奴隸生意的家族，換句話說，就是將銘血城裏所有的家族滅族。”
這些貴族們都喧嘩了起來，本來他們對眼前情況還有些茫然不知，此刻他們聽到達雲陽的話後都震驚了起來，這些貴族們大聲說著自己的無辜，還有些開始咒罵起幕席家族，只有其中魔力最強的幾個貴族冷靜的商量著什麽。
“這位大人，我們都是契煉國最忠誠的衛士，女王殿下是絕不會下這樣的命令，雖然不知道大人屬於什麽集團，但我們願意用和我們等重的黃金來贖買我們的性命，至於其它金錢我們也願意……”
達雲陽還沒說出什麽，張衛宇已經咆哮了起來，他狂叫道：“你們這些家夥都忘記了嗎？你們都忘記我這張臉了嗎？以前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和大家族們，在我們張家面前像條狗一樣的喘息著，你們都忘記銘血城的張家了嗎？”
在場的貴族莫不是大富大貴的人物，但他們記憶裏卻有著一段屈辱，在以前的銘血城，有一個遠超過他們的大家族，張氏家族。
張氏家族是一個巨大的家族，這個家族曾經霸占了幾乎整個銘血城的生意網絡，而其餘各個家族，要麽是附於張氏家族而生存，要麽是完全將家族生意投入到奴隸業，因為銘血城眾多行業中，只有奴隸業才是張氏家族唯一沒有進入的行業。
這樣一個鐵桶般的大家族，卻牽涉到了數年前契煉朝廷上的政治動蕩，接著銘血城裏的眾多家族們，趁著朝廷裏的某個派別想要殲滅張氏家族的機會，他們聯合起來在一個晚上同時攻擊向這個大家族，最終幾乎完全滅絕了這個家族，只剩下了一個幼子和一個幼女，這個男的被販賣成了奴隸，而這個幼女則被調教成了性奴，供這些家族們玩樂，以此來折辱張家。
可是沒有人知道，當年張家除了這兩個幼子幼女外，還有張家的長子，張衛宇也未死亡，他被送到了契煉以北的蒙難國，並且在那裏擁有了自己的勢力根基，此刻，他回來了。
“你們這些人渣，竟然想得到這樣的辦法來折辱我們張家，你們真是比畜生還不如，你們害得我和我弟弟他……還有我妹妹玉施……殺，你們這些畜生！”
張衛宇越說越瘋狂，他竟然又沖上前去，而且他所發出的魔力，天啊，已經是亞天位等級的魔力，除了沒有精神印記，魔力的強度竟然絲毫不輸於小天位等級，這樣強大的實力瞬間就斬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貴族。
這些貴族們馬上就被震住了，他們不單單是震撼於張衛宇的實力，他們更是被張家的報仇這個感覺所嚇住，因為張家在銘血城的傳言中，代表的就是鐵血般的無敵。
“張衛宇！”達雲陽忽然大聲叫道。
張衛宇聽到達雲陽的聲音後沒有絲毫停止，他只大聲回答著：“你想要阻止我嗎？達雲陽。”
達雲陽三個字說出後，周圍的貴族，還有不遠處戰鬥著的許多人們，他們都楞著看向了這個少年，他們似乎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話，這個少年竟然是達雲陽？
達雲陽幾乎已經成了北方一個傳說中的人物，其中最大的傳說，就是他嗜殺貴族成性，這個嗜好最是讓貴族們心驚膽戰。
“所有人都給我聽著，清洗整個鳴血城就是我下的命令，無論有什麽罪孽，你們都可以償還了，因為你們全部要死……張衛宇，誰要阻止你？我的意思是，單就你一個人殺有什麽意思，要殺我陪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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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呼，該來的總是要來……”達雲陽嘆息著，最終推開房門走了進去。
這間房間並不太大，而且整個房間看起來還比較整潔，只有在房間最裏面是一張奇特的大床，床邊木然的坐立著七八個女子，她們都是一臉木然呆滯的表情。
“……”
這些女子很美，她們美得都各有特點，要麽成熟嫵媚，要麽青春亮麗，這些女子都是少見的美人，但此刻的她們已經稱不上是完整的人了。
這些女子中的一個身上和臉上被刻下了許多圖畫，而且這些圖畫全是刻在肉上的，以達雲陽的眼光來看，這些圖畫別說什麽美感了，乍一看竟是如此的恐怖。
另一個女子看起來更是恐怖，她的胸部異常的巨大，竟然有她整個上半身那麽巨大，這樣一看就是如此的異常。
還有一個女子，她的身體竟然有許多個乳房……
達雲陽默然著一路走過去，最後，他來到了一個少女的面前，他知道，這就是他所要尋找的目標。
這個少女是這間屋子裏最美的一個女孩，年齡正是十五六歲之間，青春而俏麗的容顏，但……她的四肢已經完全被砍斷，她只剩下一個身體躺在床上，而且她那呆滯的表情也顯示出她的精神狀態，她的精神早已經被洗成了空白，一無所有了。
達雲陽看著她，她那細白的脖子上戴著一條紅線玉墜，這個玉錐上寫著一個張字，看來那些組織者們故意把這個墜子戴在她身上，以此來炫耀著她的身份吧。
“為什麽？你們簡直是惡魔，如此玩弄人類的靈魂，你們把生命當成了什麽？這樣……這樣！”達雲陽將怒火深深的放在了心底，接著他將手伸向了這個少女的額頭。
“把你還留下的記憶給我吧，平淡的，深刻的，開心的，痛苦的，我會帶著這些記憶活下去，直到找到你們的仇人為止，我會讓他們下地獄來道歉……然後，抱歉……”
達雲陽將大天位魔力擴散開來，它侵入到這些女孩們的體內，接著，女孩們就如同在光線的顆粒一樣，慢慢消散，慢慢化為了無形。
“啊！”
達雲陽怒喝一聲，接著從地底直沖而上，恰好看到了信號彈射上天空的情景，然後他一拳將正在攻擊張恒的兩人轟出了銘血城。
“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，但你們可真不走運，偏偏在這個時候惹我，找死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樣吧……”
達雲陽冷笑著虛立在半空中，他身下是一條數十米寬的深溝，大天位魔力全力一拳時，威力竟然強大至此，他大概估計了一下，如果他真要強行攻擊，那一拳足以將整個銘血城一分為二，大天位的威力真是可怕。
兩道人影從地面騰起的灰塵中飛出，他們正是黑衣魔族和蚩裏岳二人，他們一出來就一臉古怪加可怕的看著達雲陽，事實上剛才那一拳已經讓他們受到了內傷。
“你，你是誰？那個什麽信號彈，不，那不是重點，你到底是誰？為什麽會擁有這樣的力量？回答我！”蚩裏岳飄浮在虛空中，他漸漸冷靜了下來，接著他以異能向達雲陽施壓道。
這股精神上的壓力瞬間逼向達雲陽，蚩裏岳正在繼續施壓時，卻覺得眼前一股更驚人的壓力猛的撞來，這是一股仿如死亡一樣深沈的精神壓力，達雲陽所特有的火血執政者的壓迫力，這股糅合了達雲陽本身能力的精神壓力，其質和量都遠遠超越了蚩裏岳的普通精神壓力，一瞬間的接觸，反而讓蚩裏岳渾身顫抖了起來。
“老家夥？連你也害怕了嗎？”黑衣魔族嘿嘿笑著，他本來初見達雲陽時還有些驚怪不已，但當他感受到達雲陽那獨特的氣勢後，他反而越發狂暴起來，只待達雲陽看向蚩裏岳時，他就運起魔力沖向了達雲陽。
黑衣魔族招式淩厲無比，不但速度極快，而且招式裏帶著一股吸攝魔力的腐蝕氣息，人未到，達雲陽就已經覺得其勁風如刀片般銳利無比，如果光以威力而言，這個黑衣魔族無疑是他所遇到小天位中的最強者，甚至還超過了在緋華城和他戰鬥過的靈魂之劍阿達修·李，而且當時阿達修·李所使用的魔力似乎也帶著這股腐蝕氣息。
當日達雲陽曾在緋華城陷入了苦戰，要不是風之王子亞格瑞及時趕到，可能他已經被阿達修·李所殺，但當日情況和現時截然不同，因為那時的他無法自由發揮自己本身的實力，而現在的他不單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，而且他心裏還有著毀滅般的怒火，這足以讓他輕易撕碎了這個魔族。
“我曾聽人說過，天位間的等級差距無法以數量來彌補，所以我相當佩服你，你竟然白癡到去挑釁一個大天位強者，以你那區區小天位的實力……”
達雲陽冷笑道，他雙手一卷，大天位魔力瞬間包裹住了黑衣魔族，這股巨大魔力比黑衣魔族身上的小天位魔力強大了百倍以上，要不是黑衣魔族所特有的腐蝕氣息不斷腐蝕著周圍，可能他根本就動彈不得了吧。
“死吧！如夢劍訣！”
黑衣魔族雖然已被束縛在空中，但他依然不停的顫動著，他似乎想要脫出這大天位魔力的束縛，而這個時候達雲陽突然閃身到他面前，一指點在了他胸口上，一道微弱白光閃過，這個黑衣魔族已經被轟飛在了遠處。
蚩裏岳這才從精神震撼中回過神來，他連忙沖去接住了黑衣魔族，仔細一看，發現黑衣魔族左胸已經被凍結，而心臟正中一點空洞，不知這個少年用了什麽重手法，居然將黑衣魔族的心臟都完全打碎，好可怕的威力啊，蚩裏岳驚怒無比的看向達雲陽。
“不可以停手，他們是魔族，心臟碎了也不會死，在他們胸口正中有一顆結晶核，那才是他們真正的心臟。”
就在達雲陽冷笑著飄向蚩裏岳時，從銘血城方向飛來了兩個人，他們正是張恒和敏，而敏一開口就大聲叫了起來。
“魔族？那是什麽種族？心臟碎了都還不死？”達雲陽本來正打算發招攻擊，但聽到這個聲音後反而楞了起來，同時，蚩裏岳一見達雲陽發楞，他抱著黑衣魔族就向天上飛去。
達雲陽連忙運起魔力追去，但突然另一個人影疾速沖來，擋在了他和蚩裏岳之間，他本來打算馬上攻擊來人，可是當他看清楚這個人後，他也只好默然虛立在了空中。
先前達雲陽從地底出來後，張恒不顧敏的反對，他飛快的沖入到了地底深處，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感應，在那裏有什麽讓他牽動心靈的東西消失了一樣。
他最終在一張床上找到了一個玉墜，這個玉墜是用珍貴無比的血玉打磨而成，因為玉墜裏自然出現了一個張字，所以當年他父親以高價買下了它，並且在他妹妹十二歲生日那年送給了他妹妹，張玉施。
張恒雙手顫抖著拿起了玉墜，他憑借精神印記的感應，還能察覺到房間裏那巨大的能量波動，再稍微一想，他似乎知道了什麽，但這個認知讓他渾身顫抖得更是厲害了，直到好久之後，他才握緊了玉墜沖了上來。
“是你嗎？是你殺了玉施？”
張恒渾身顫抖著望向達雲陽，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人，這個他視之為恩公的男人，這個男人也是他的信仰，從他得到自由後就一直支撐著他行動的信仰。
達雲陽默默的看著蚩裏岳疾速飛遠，他卻只是淡然的看向了張恒，此刻張恒左手上拿著一個玉墜，上面仿佛有一個張字。
“是的，是我殺了她。”
達雲陽點頭那一瞬間，張恒有種目眩的感覺，他接著大聲悲叫道：“為什麽？為什麽要這樣做？求你告訴我，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
“不為什麽，我來銘血城的打算就是清洗這裏，她們已經臟了，我用我的能力去凈化了她們……”
達雲陽話還未完，張恒已經一拳打在了他臉上，將他整個人轟飛到了數百米外，而張恒也是淚流滿面。
“這是你的話嗎？你絕不會是這樣的人……說什麽臟了，說什麽凈化，那麽當初你為什麽要救我？曾經是奴隸的我就很幹凈了嗎？你可知道，玉施她一直都很喜歡笑，即使她受了委屈，也依然還是那麽可愛的笑著，她喜歡花，她總是纏著我帶她去逛夜市，她總是笑笑的說著話，她也那麽的喜歡陽光……”
張恒哭泣著呢喃道，他的神情滿是對以往的回憶，而他手上還握著那塊張字血玉。
達雲陽看到張恒精神狀態開始逐漸恍惚，他馬上就大喝一聲，打斷了張恒的回憶道：“那我是怎樣一個人？你所認識的我又是怎樣一個人。”
“你是光，你是我的信仰，當我還是奴隸時，我生活在那黑暗裏直到已經絕望，但你出現了，然後拯救了我並且給我自由，那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所有人，我一直都相信你，我願意跟隨在你身邊，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正確的，所有的一切……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？你為什麽要殺了玉施，僅僅因為她是奴隸嗎？為什麽，告訴我！”
為什麽？難道我可以說出真相嗎？把他心裏妹妹聖潔的形象完全破碎，讓他也接受這痛苦？達雲陽默然的看著張恒，他甚至連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來。
“我不是什麽光，也不是什麽信仰，別把我說得那麽好，別把我當成拯救你靈魂的使者……”達雲陽輕聲說道，其實這些話一直都存在於他心裏，從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開始，他似乎就扮演著這樣的角色，以他那獨特的頭腦和智慧去充當別人的光芒和信仰，即使他並不打算這樣。
“我只是我而已，我之所以會做那麽多事，並不是打算去拯救某某，或者是去當誰的救世主，我只是看不慣我所見到的事情，所以才努力的去改變這些，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崇高，比如這次，我之所以要清理這個銘血城，也不是為了什麽邪惡黑暗之類，我只看不慣這個城市的骯臟，僅此而已，哈哈……”達雲陽仿佛為了印證自己的邪惡一樣，竟然放肆的狂笑了起來，但誰又知道呢？此刻他的內心仿佛在流血一樣的痛。
“不！”
張恒聽到達雲陽的笑聲時，他內心的某個地方瞬間粉碎了，取而代之的無盡的憤怒和恐懼，他仿佛被激怒的獅子一樣，黑色的頭發寸寸直立，還有他的魔力也瘋狂的提升著。
“你不是達雲陽，是的，你絕不可能是他，達雲陽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？你這個惡魔，你竟敢變成他的樣子來汙辱他，我要殺了你！”
張恒大聲狂叫著，他手裏的射日神弓卡米絲以某種無法解釋的狀態變化起來，整把弓漸漸張開，弓本無弦，但弦處卻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代替，整把弓也逐漸放射出一種柔和的金色之光。
達雲陽驚奇的看著張恒，從他的感應中知道，張恒本身的魔力已經達到了小天位最頂端，而他手上無弦弓卻帶著一股真正的大天位魔力，這股魔力的量竟然還超過了他本身，那是一股巨大得撕裂大地的恐怖能量。
“你不是他，你絕對不是他！”
張恒將射日神弓對向了達雲陽，金光閃動間，一道劇烈的能量波動直射向了達雲陽，不過卻因為他太過激動，這道能量波並沒有射中達雲陽，只是從達雲陽身邊向後射了出去，射穿了銘血城一個角落，然後射向天空之上。
“……這個分明是激光炮。”達雲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，那道能量波動雖然沒有射中他，但他還是覺得渾身火辣的痛，而且銘血城的一角已經被完全轟平，那數千米的廢墟表明，如果被這道能量波直接轟中，即使是他也會不死就殘廢。
張恒顫抖著又將射日神弓對向了達雲陽，這一次達雲陽運行身法飛舞在了天空上，兩人間的距離頓時拉近了許多，頓時，兩個大天位的能量對轟在了一起。
敏在遠處全力施放著魔法護盾，她因為小時候的一件奇遇，所以她擁有無盡的魔法使用能力，可是在大天位的戰場裏，她的魔法也只夠她自保而已。
“還差一點，卡米絲的封印還差一點，恒哥哥，心中的偶像被汙染，真的讓你那麽憤怒嗎？”
敏知道，張恒此刻的狀態只能維持片刻，以小天位的魔力強行操縱解除封印的神器，要不了多久張恒就會力竭而亡，在此之前，神器護主的特性會讓它自己消失，所以張恒還贏不了現在的達雲陽。
張恒能達到這樣的狀態也夠讓人吃驚的了，按照敏原先的估計，張恒要解開卡米絲的封印，至少也是十年後的事情，但她顯然錯誤估計了達雲陽在張恒心目中的地位，當他心裏的偶像被罪惡所汙染時，張恒那股憤怒的心竟然強行突破了卡米絲的封印，即使封印並未完全解開，但這股力量也相當驚人了。
“那麽你的打算呢？達雲陽，你又是如何打算的？”
達雲陽飛動在天空上，他憑借手表的感應能力不斷的閃躲著，而張恒連續射出數道能量波動都無法射中他，直到達雲陽已經飛到身前，接著一拳轟向了張恒胸口。
“嗡！”
張恒手裏的射日神弓在達雲陽靠近的瞬間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，接著一道防護層出現在張恒身體周圍，達雲陽的魔力剛一碰觸防護層，他馬上感覺防護層裏出現了一種類似共振的震動，接著他拳頭上的大天位魔力消失無蹤，反被張恒一拳轟飛。
“……如果你恨我，那你就試著打敗我，然後你就不再受信仰的欺騙，來吧，恒！”
達雲陽被一拳轟到地面，不過那一拳對他的傷害實在是微不足道，因為他畢竟擁有的大天位魔力，而張恒除了手中弓矢以外，他本身的魔力事實上只有小天位，而且他還沒有什麽天位等級的招式，光是他本人攻擊根本無法威脅到達雲陽。
張恒已是發狂狀態，他也不管達雲陽說了什麽，只是反手一矢射去，巨大的能量波動讓他虎口頓裂，而達雲陽也被逼開了好遠，同時，他們兩人都向對方沖了過去。
“不要再說了，給我閉嘴！”
張恒沖到達雲陽面前時，手裏的射日神弓突然閃出劇烈光芒，本來該是一條直線射出的金色光芒突然擴散開來，以張恒為中心，這些光芒向周圍瘋狂的掃射了出去，那強烈的魔力波動，這些金色光芒竟全是大天位出力的能量波動。
達雲陽靠得太近，頓時被這些光芒正面轟中，就在他飛出去的瞬間，他看到這些光芒轟向了地面上的敏，而敏那層綠色的魔法護層根本無法抵擋著大天位的攻擊，達雲陽嘆息了聲，他拼著被光芒再度攻擊的危險，強行運起自己的大天位魔力，從光芒中穿出一條通道來，接著擋在了敏之前。
一陣劇烈爆炸，張恒周圍十公裏範圍內的大地都沸騰了起來，那可怕的大天位等級攻擊力，輕易的撕裂開地面，巨大的爆炸波動讓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，隨即騰起數十丈的灰塵掩蓋住了戰場空間。
張恒小天位的魔力根本無法負荷如何巨大的沖擊，他渾身劇烈顫抖著，嘴角已經流出了一絲鮮血，而且他身上的魔力已經開始漸漸轉淡變弱，就在張恒大口喘息著時，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“你在憤怒什麽？自己妹妹的被殺？亦或者……是你心中偶像的骯臟，你才知道你的偶像原來是如此的骯臟嗎？那從最開始，你就不該要信仰啊，真傻。”
達雲陽從灰塵中直沖而出，他渾身都是傷痕，這次張恒的攻擊直接命中了他，而且他為了保護敏，所受的傷害就更加嚴重了，即使他本身有大天位魔力，沒有精神印記的他，要擋住同是的大天位魔力的攻擊，所付出代價又豈是輕松？
達雲陽嘆息的聲音和他一起來到張恒面前，接著他一指點向張恒胸口，如夢劍訣的銀色光芒閃過，達雲陽指頭和張恒身體周圍的防護層對轟在了一起，而隨著達雲陽手上魔力消失，眼看張恒又要攻向他時，他突然猛的一咬牙，大天位魔力沒有絲毫保留的灌進手指上，任憑手指彎曲骨折，他也硬是一指點在了張恒胸口上。
“偶像，信仰，還有什麽？當你懂得什麽是什麽時，再回來找我吧，記住，是我殺了你妹妹！”
達雲陽將體內魔力全部集中了起來，接著他將這些魔力以如夢劍訣的方式斬了出去，那可怕的威力瞬間突破張恒體外的小天位護層，如夢劍訣的威力將張恒胸腔都斬開，而且將他狠狠的轟向了地面。
“恒哥哥！”
敏一直看著天空上的二人，她早知道達雲陽會勝，但她沒想到達雲陽會使用這樣的重招，那銀色的劍芒帶著大天位魔力時，這樣的威力足以開山破城，如果完全轟在一個小天位強者身上時，這人不死也得重傷。
張恒被轟在了地面上，一陣劇烈爆炸，地面上出現了個巨大的深坑，數百米的直徑，任何人都可以想象這其中所擁有的威力，而在張恒被轟下的同時，敏已經化成人影沖入坑中。
達雲陽在天空上喘息著，他身上的大天位魔力已經即將飽和，再戰鬥幾分鐘，他身上的大天位魔力就會將他自己完全吞沒，所以他不得不下重手打敗張恒，而且……達雲陽心裏也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。
這時，在巨坑中一道綠色光芒閃過，突然從那深坑裏冒出了無數植物的藤蔓，還有藤蔓之中一棵巨大的樹木沖天而起，直到樹木頂端來到達雲陽的高度時，這一切的變化才總算停止了下來。
敏懷抱著張恒坐在樹木頂端上，張恒胸口被斬開了一條巨大的傷痕，傷痕此刻被層冰晶所覆蓋，而張恒表情卻顯得呆滯，他楞楞的盯著前方，但事實上那邊什麽都沒有。
“帶他離開，你是個聰明的女人，即使他的心已經失落，我想你也有辦法讓他恢覆的吧？”達雲陽嘆息著說道。
敏溫柔的替張恒順了順頭發，接著說道：“……這樣也好，達雲陽，你的世界太多變數，與其讓恒哥哥繼續把你當作信仰，倒不如一次粉碎了這樣的天真，我們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“好，別回來了。”
達雲陽將身上的大天位魔力全部移到手表上，接著他向天空揮了揮手，一對巨大的火紅色翅膀出現在天空上，然後，他頭也不回的向銘血城內飛了去。
此刻的銘血城只能用混亂二字才能形容，除了大天位戰鬥所引起的地震以外，城內無數的地方也已經變成了戰場，這些戰鬥的等級俱在戰士等級以上，其中還有不少已經達到了騎士等級強度，而且更讓達雲陽驚奇的是，這其中竟有數千名魔法行會的魔導士，這是一個多麽巨大的武力集團啊。
“幕席天，你這個老混蛋，原來你一直擁有那麽大的力量啊……”達雲陽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，因為他才突然想起幕席天本身的力量，那身為三神之一的他，所謂的宿天位究竟是怎麽樣一個等級呢？光是大天位就已經如此恐怖了，難道宿天位真能毀天滅地嗎？
達雲陽搖了搖頭，接著向地面飛了去，因為他看到地面上一群貴族服飾的人正想往城外跑去，而另一群不屬於魔導士的黑衣人攔住了他們，這些人同在一起撕殺起來，其中有一個達雲陽所熟悉的男人，張衛宇。
張衛宇渾身是血，他仿佛瘋了一般，不停用手中長劍斬向眼前這些貴族，而這些貴族和他們的護衛也是瘋狂的攻擊著張衛宇等人，雙方早已經死傷慘重，甚至達雲陽的到來也沒讓他們停止片刻。
達雲陽因為張恒的事情，還有之前他所看到的黑暗，這些事都讓他怒火直冒，但卻一直找不到借口來發洩，這下可好，他直接將怒氣發洩到了這些貴族們身上。
貴族們本來還占著優勢，直到達雲陽的出現，他們才發現一個少年將他們當成豬一般的屠殺，幾乎揮手之間就把他們中的一個打成了肉泥，這個少年厲害得簡直不像是人。
“且停住！”
一個貴族大聲喝道，接著貴族們都退向了一邊，只有張衛宇還瘋了一般的向前沖去，達雲陽連忙抱住了他，接著達雲陽對貴族們冷笑著道：“你們都是銘血城裏各家族的重要人物吧？那麽你們就該死了，奉吾女王旨意，斬殺銘血城內所有經營奴隸生意的家族，換句話說，就是將銘血城裏所有的家族滅族。”
這些貴族們都喧嘩了起來，本來他們對眼前情況還有些茫然不知，此刻他們聽到達雲陽的話後都震驚了起來，這些貴族們大聲說著自己的無辜，還有些開始咒罵起幕席家族，只有其中魔力最強的幾個貴族冷靜的商量著什麽。
“這位大人，我們都是契煉國最忠誠的衛士，女王殿下是絕不會下這樣的命令，雖然不知道大人屬於什麽集團，但我們願意用和我們等重的黃金來贖買我們的性命，至於其它金錢我們也願意……”
達雲陽還沒說出什麽，張衛宇已經咆哮了起來，他狂叫道：“你們這些家夥都忘記了嗎？你們都忘記我這張臉了嗎？以前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和大家族們，在我們張家面前像條狗一樣的喘息著，你們都忘記銘血城的張家了嗎？”
在場的貴族莫不是大富大貴的人物，但他們記憶裏卻有著一段屈辱，在以前的銘血城，有一個遠超過他們的大家族，張氏家族。
張氏家族是一個巨大的家族，這個家族曾經霸占了幾乎整個銘血城的生意網絡，而其餘各個家族，要麽是附於張氏家族而生存，要麽是完全將家族生意投入到奴隸業，因為銘血城眾多行業中，只有奴隸業才是張氏家族唯一沒有進入的行業。
這樣一個鐵桶般的大家族，卻牽涉到了數年前契煉朝廷上的政治動蕩，接著銘血城裏的眾多家族們，趁著朝廷裏的某個派別想要殲滅張氏家族的機會，他們聯合起來在一個晚上同時攻擊向這個大家族，最終幾乎完全滅絕了這個家族，只剩下了一個幼子和一個幼女，這個男的被販賣成了奴隸，而這個幼女則被調教成了性奴，供這些家族們玩樂，以此來折辱張家。
可是沒有人知道，當年張家除了這兩個幼子幼女外，還有張家的長子，張衛宇也未死亡，他被送到了契煉以北的蒙難國，並且在那裏擁有了自己的勢力根基，此刻，他回來了。
“你們這些人渣，竟然想得到這樣的辦法來折辱我們張家，你們真是比畜生還不如，你們害得我和我弟弟他……還有我妹妹玉施……殺，你們這些畜生！”
張衛宇越說越瘋狂，他竟然又沖上前去，而且他所發出的魔力，天啊，已經是亞天位等級的魔力，除了沒有精神印記，魔力的強度竟然絲毫不輸於小天位等級，這樣強大的實力瞬間就斬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貴族。
這些貴族們馬上就被震住了，他們不單單是震撼於張衛宇的實力，他們更是被張家的報仇這個感覺所嚇住，因為張家在銘血城的傳言中，代表的就是鐵血般的無敵。
“張衛宇！”達雲陽忽然大聲叫道。
張衛宇聽到達雲陽的聲音後沒有絲毫停止，他只大聲回答著：“你想要阻止我嗎？達雲陽。”
達雲陽三個字說出後，周圍的貴族，還有不遠處戰鬥著的許多人們，他們都楞著看向了這個少年，他們似乎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話，這個少年竟然是達雲陽？
達雲陽幾乎已經成了北方一個傳說中的人物，其中最大的傳說，就是他嗜殺貴族成性，這個嗜好最是讓貴族們心驚膽戰。
“所有人都給我聽著，清洗整個鳴血城就是我下的命令，無論有什麽罪孽，你們都可以償還了，因為你們全部要死……張衛宇，誰要阻止你？我的意思是，單就你一個人殺有什麽意思，要殺我陪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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